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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尘•祭(24)

   在黑暗冷寂的地窖中,九岁的楚晚宁和十一岁的墨燃彻夜难眠,在胆战心惊中熬过了人生中第二次见面的第一个夜晚。

     担心昨夜的那几个人还在附近搜捕墨燃,晚宁忍住了出去寻找父母的念头,乖乖地陪墨燃在地窖里打坐,练习呼吸吐纳。

     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的金枝玉叶墨小王爷,在身上还带着伤,又吃了两天清水配烤红薯后,终于抗不住,病来如山倒,躺在晚宁从家里拿出来的褥子上,脸红如血,全身滚烫,最后甚至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 晚宁看哥哥病得这样重,虽年幼,也知道哥哥再这样烧下去,恐怕是要挂掉了。

     他一遍一遍地用浸了凉水的帕子给墨燃擦拭身体,拼命地喂墨燃喝热水,心里盘算着等天亮就带哥哥去看病。阿娘离开时给了晚宁一只小荷包,里面的钱应该够给哥哥看病了。有那几个人窥伺在侧,哥哥这套衣服肯定不能穿出去了,还是等天亮回家去把阿爹衣服拿一套给哥哥换上比较妥当。

     天刚蒙蒙亮,晚宁强忍着恐惧回了一趟家,只见桌翻椅倒,一片狼籍。幸好没有看到什么血腥,他心内稍安,开始对父母还活着有了盼头。他走进父母的卧室,从被翻得一片狼籍的衣柜里找了一套阿爹的衣物。阿爹个子在成年人里不算高,墨燃个子又比同龄人高不少。晚宁费了半天劲才把墨燃从里到外换上了阿爹的衣物,还是长了些,但勉强算合身了。

     他把墨燃的发辫解开,梳了一个象自己一样的高马尾,用阿娘绣的漂亮发带系上,还扣上了阿娘做的精致发扣。

      墨燃的长相是那种俏皮灵秀,让人见之难忘,很有辨识度的类型。晚宁觉得不能这样把原装的墨燃带出去,那些坏人一下子就能认出来。该怎么掩饰一下呢?他想了一会儿,用烤过红薯后已经凉掉的炭灰,把他和墨燃的小脸抹了个透黑,又用细木棍沾着炭灰把两人眉毛弄得又粗又黑。终于把两张极漂亮的小脸儿打扮得除了牙齿是白的,其他都是墨黑墨黑的。

      墨燃的症状随着天色渐亮减轻了些。他先被晚宁笨手笨脚、费了半天劲换了衣服,又被晚宁的小手在脸上捯饬了半天,终于渐渐醒转过来,虽然还是头痛欲裂,喉咙嘶痛,但头脑清醒多了。他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小孩儿在他脸前晃,先是一惊,然后忍不住想哈哈大笑,刚笑出声,咽喉火烧火燎地痛,只好绷住了不敢再笑。

       晚宁见他醒了,非常开心,顶着一张小黑脸趴到他身上抓住他的手摇来摇去,咧开嘴露出一口小白牙“哈哈哈”地笑起来。

       墨燃抬手抹了一把晚宁的小黑脸,抹出了几个白道道,手上也沾满了炭灰。

       他发现身上穿的那些华服被换成了一件简素的青布长袍,用一根布料一般,绣工却很精致的腰带系着。脸上似乎也涂了些东西,不用想,自己的脸肯定和晚宁一样黑如锅底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笑嘻嘻地看着晚宁:“小宁宁,你这样子打扮墨燃哥哥,是打算带哥哥乔装打扮亡命天涯吗?”

       晚宁看到被自己搞得形象碎了一地的墨燃哥哥,忽然有些不好意思。

    他红着脸,脚尖在地上摩擦着:“哥哥,我看你一直高烧不醒,阿娘说过小孩子一直发高烧会变成傻子。我不想你变傻,想带你出去看大夫。”

      “晚宁,昨晚那几个人说不准还在附近,你带着我肯定走不快,会被抓到的。”

     “那怎么办?哥哥的病一定要尽快去看才行。”

     “听昨晚的动静,这一片街区估计是十室九空了,就算咱们出去,也很难找到大夫给我看病抓药。”

      晚宁觉得颇有道理,苦着脸问道:“那我们怎么办?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!” 

    “若我灵力没有被锁,办法倒是有的是。现在只能靠你了。”

   “哥哥,我才和你学了一天本领,我……”

   “没事,晚宁天生灵力精纯强大,到时你借些灵力给我就行。”

   “哥哥,我全听你的。”

   “好。咱们白天先把御剑法门练熟,明早寅时四刻,我们御剑去新安郡的徽州府。那时侯出发,外面没什么人,我们行踪不易被发现。”

“为何要去徽州?”

“徽州群山屏列,历次战乱均未波及,且人杰地灵,物华天宝,名医辈出。我们去那里比较安全,找到好医生的可能性也大些。”

“那里离凌国和临安都不远,我们御剑一个时辰就能到。你初次御剑,也不能飞得太久。”

“哥哥,你是说我们飞着去吗?”

“是啊!”

“哇,修真界的人真了不起。”

“晚宁,不用羡慕他们。你天赋惊人,将来会是修真界颠峰的存在。”

      晚宁受到了墨燃哥哥这样的鼓励与肯定,兴奋地脸都红了。他郑重地走到墨燃跟前,小脸和眼晴发着光:“哥哥,我们开始练习御剑吧。”

     墨燃瞧着晚宁的小黑脸,觉得又有趣又喜欢,忍不住抱起来“吧唧”亲了小脸蛋一口,被附赠了一嘴炭灰。

    晚宁被墨燃抱起来亲了一口,忽然想起阿爹有时也会这样待他。现在阿爹阿娘不知去哪里了,人海茫茫,兵荒马乱,自己也无从找起,好希望他们能平安回来啊。

    想着想着,他搂住墨燃的脖子小声哭了起来:“墨燃哥哥,我想阿爹阿娘!”

   墨燃拍着晚宁后背安慰:“晚宁乖,不哭了。等回到凌国,我立刻把府上所有的待卫派出来找阿叔阿婶。现在只是暂离,很快就会见面的。到时候晚宁和阿叔阿婶一定要和我住一起啊,我的府邸很大很好玩的。”

     “嗯,晚宁要和哥哥一起住,还要跟着哥哥学好多本领。哥哥最棒了。”

      晚宁很快掌握了御剑的法门,也能通过借灵力给墨燃的方法召出和驱动那柄和墨燃定过契的仙剑。

     次日凌晨,两个人试飞了两次,墨燃越发觉得飞行计划很是靠谱。

    晚宁跪在家门前磕了三个头,背着小小的行囊,和墨燃一起御剑离开了被战乱蹂躏的满目疮痍的故乡,曾经那么美的临安……

      墨燃还在发着烧,幸好身体底子强健,比前一夜状况好了不少,至少不会忽然晕倒从仙剑上掉下来。但为预防万一,墨燃还是把仙剑拓宽了不少,能够让他和晚宁并肩坐在仙剑上。晚宁还不放心,拿出从家里翻出来的一根阿娘平常用来晾晒衣物的绳子,把墨燃和自己的腰上各打了个绳结拴在一起,这样子的话只要墨燃身子一歪,晚宁就能知道,及时拽住他。

      晚宁和墨燃在半空中御剑而行,晚宁无意中往下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白骨露于野,千里无鸡鸣。

       生民百遗一,念之断人肠。

       一座人间炼狱在视野里铺展开来,晚宁的心就像被揪住一样痛,豆大的泪珠涌出来,被风儿吹散在故乡的暗夜里。

    晚宁悄悄地流泪,却没有躲过墨燃的目光。墨燃的头很痛,但心更痛,他搂住小小的晚宁,小声哄着:“晚宁,不哭了,乖。”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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